少年心事当拿云

杨戬|杨逍|张居正|辛弃疾|撒贝宁|王安石|钟离
都是我的心头好

【戬独】答案

*有位小可爱点的戬独,可惜我艾特不蓝他  @Corrine哲

*有私设,ooc属于我



“我终此一生,在确认我的答案”


01

 

凡间下了好大的一场雪,茫茫皆白的道上一踩就是一个松软的脚印,杨戬冒着风雪回到真君神殿时,斗篷上的雪已经融化浸湿了,殿外等候的小仙君连忙踮起脚帮着将斗篷解下,边拍边道,“这已经是您从华岳娘娘那里顺来的第九件斗篷了,您下回再回来,或许便能凑个整了。”

“没注意时间,多留了几日。”

杨戬是由凡入圣的神仙,平日里并不喜欢总用法力傍身,显得人不太鲜活,故一挥袖将殿内的灯火点着了,借着焰火烘一烘身上的寒气。他任着司法天神,平日里冷静持重的样子教许多仙家畏惧三分,但神殿内的仙君却知道他内里的温和性子,也不怕同他开玩笑,“这句话,真君也已经说了第八遍了。”

杨戬轻轻地哦了一声,又好奇道,“为何少了一遍?”

这话问得好,但这事难道不该您比我清楚吗?小仙君愣了愣,而后恭敬地敛袖道,“回真君,那次三太子殿下蹲在神殿径直把您拉走了,您没来得及说。”

这样的答案......杨戬笑了笑,绕经桌案要往内室去时,瞥见了桌上放着一篮蟠桃,心下有些疑惑,“这桃子,谁送的?”

“王母娘娘差人送来的,说您看了就知道什么意思。”

杨戬三两步跨了过去,微微动了动腕,露出宽袖下的手,拨拉了几下篮里的桃子,不多不少,正是五个。

“现下是几时了?”杨戬没抬头。

小仙君望了眼侧殿放着的时漏道,“巳时三刻。”

杨戬点了点头,从袖中取出一包物事放到桌上,“这是三妹做的些糕点,让我带回来给大家分分。”同时抄起案上的几卷薄简就往书房里走去,还不忘回头说,“记得给哮天犬留两块桂花糕,他可馋了好几天了。”

 

 

午时正点,杨戬掐着时间到了凌霄后殿,王母日常办公的地方,天奴早早等在外头,将他引到了内殿。杨戬拱手同王母行了端正又标准的礼,语气也又温和又平静,“娘娘召杨戬前来,不知所为何事?”

“也不是什么大事,”王母娘娘慢条斯理地取过桌前一个竹册,“不知你这几日可去过天河走走?”

“前段时间刚忙着处理完一大桩事,便下凡去走了走,还未去天河瞧过,”杨戬垂眸应道,“天蓬被罢后,换的新天将耿介忠心,守着天闸当不会出什么差错。”

“守着的天将不出差错,可不代表那一池的水都毫无越闸之心哪,”王母娘娘笑了笑,见杨戬神色一谨,深知同聪明人说话点到为止即可,只又道,“那篮蟠桃,味道如何?”

“小神忙于公事,”杨戬手中暗暗捏了个诀同殿内的仙官通了通气,明面上挂着不动如山的笑意,“......还未及尝。”

“什么公事,让你如此急忙地处理?”

“前去南荒平乱的武德星君输阵重伤,元神遭劫。事发突然,我让哮天犬先去看了看,待我得了空,怕是要亲自去一趟。”杨戬说得轻描淡写,旁听着的天奴却神色陡然变了几变。

当初王母娘娘下凡将杨戬诱上天庭,虽许了他二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力,但对于天兵这头,却是司法天神领的真君神殿,托塔天王李靖父子,以及武德星君三分兵权,各都同王母分着一半玉符,相互制衡,如今杨戬先斩后奏,打破平衡之势,岂不是太过肆意妄为了。

王母娘娘的面上倒是没有任何波动,只悠悠道,“回去好好尝尝那篮子蟠桃,那蟠桃生得高,我派去摘桃的天奴摘到时控制不住重心,竟自己跌了下去,你可不要辜负他的用心哪。”

这是在敲打自己不要登高跌重,后悔不及,杨戬心里嗤了一声,表面上则安安静静地同王母娘娘道了几句表忠心的话,转身告退离去。

 

“真君恕罪”,小仙君看到快步走到殿前的杨戬神色有些惊慌,“方才下界传来消息,说织女公主在下界同一个凡人有了孩子。”

果然如此。杨戬在心里头叹了口气,想必是前段时间太过平静,王母总算是不放心,插了人去盯着,也是自己这两日忙着筹划南荒的事情,将这头的弦松了松,故而消息较之那边迟滞了些时日,怪不得旁人。

“不必告罪,”杨戬扶住躬身屏气的仙君,和声道,“哮天犬不在,你同我下凡一趟罢。”

“不用带些人手去吗?”小仙君直起身子问道。

杨戬手腕一翻即从神殿中唤回自己的三尖两刃,霎时化作铁骨阴阳的折扇。他摇了摇头道,“不急,且先看看情况如何,再做打算。”

 

 

织女同牛郎乡居在一山清水秀却极为偏僻的地方,杨戬带着小仙君站在云端,望着那家庭和乐的景象,神色冰冷中还带着几分叹息。

站得久了,见杨戬还没有动作,小仙君望着天色扯了扯杨戬的袖子,“真君,这......我们该如何是好?”

杨戬好笑地看向小仙君,“你来神殿的第一日不就背默过了天条,你且说说,依着天条,我们该如何是好?”

“若依着法理,我自然晓得织女殿下是犯了天条,要拘回天庭受审,可是若依着情理,我觉得拆人骨肉,何其可哀。”

“你在神殿良久,当明白真君神殿办事向来不顾及情理的,”杨戬淡淡道,“左右这个恶人,都该落在我头上。”

“我不是这个意思”,小仙君一惊反驳,而后声音渐弱,“......真君是依律办事。”

若带他们上天,少不得要被王母当作杀鸡儆猴来开刀,杨戬手中折扇轻动,转了几转,忽对小仙君叹道,“你附耳过来,我同你讲个秘密。”

 

 

杨戬一人一枪降在牛郎织女的院墙外时,周身是再磊落凛然不过的一阵杀气,杨戬推门进了院子,见织女冲出来张臂护住了自己的两个孩子,而牛郎也挺着胸膛站在织女的旁边,眼里像有火在燃烧。

杨戬却笑了,一下子冲淡了他周身的杀气,“我来何事,你们不会不知吧?”

“一人做事一人当,”织女往前踏了一步,垂眸道,“杨戬,我同你回去。”

“情发于心而感于怀,你凭什么带走我的妻,”牛郎将织女往回拉了拉,自己挡在了她的前面,大声道,“天下本没有这样的道理!”

“天下是怎样的道理,你说了不算。”杨戬手中折扇轻摇,玄色长袍外罩着一层薄薄的轻纱,目光落向的是织女,“既然你都明白,便同我走吧。”

“我说了不算,难道你说了便算?”牛郎一把握住了织女的手,不愿她往前再踏一步。

“我说了也不算,但这又有什么关系?”杨戬摇了摇头,只道,“不要逼我亲自动手。”

织女想要松开牛郎的手,牛郎却握的更紧了。可是这天地间谁不知道二郎真君执法向来不留情面,自己若再犹豫,怕会祸及夫君和孩子。织女一咬牙,甩手挣开了牛郎,目视着杨戬,“带我走。”

恍若当年啊。

——可他不是玉帝。

杨戬微微一笑,错身间遥扇一指,挡住了牛郎往前扑的动作,再眨眼时牛郎只能见到两人愈来愈小的背影。牛郎一下子腿脚瘫软,一时心如死灰不知该往哪里追去才能追上。

 

“牛郎。”忽然听到有一个声音唤他,他猛然一回头,一阵风将他同孩子一并刮上了叶小舟,竟扶摇着朝天边飞去。

“靠近后拽起织女往西边昆仑去,和和气气地同西王母说,她会明白的。”

 

 

“娘娘,”天奴恭敬地站在王母娘娘的跟前通报,“真君本已在带织女回来的路上,谁知半途中却被人劫了往西昆仑那儿去,真君气不过,追了过去。”

“我倒是好几年没见到他气不过的样子了,”王母娘娘珠玉逶迤,神色不屑,“往西昆仑去,她倒也敢——那劫了织女的人是谁,可看清了?”

“奴觉得,有些像那勾引了织女殿下的凡人和他们苟合生下的孩子。”天奴应声作答。

“他还真的敢,”王母的语气像淬刀一样利,也没说这个他究竟是哪一个他,“罢了罢了,我便亲自去上一趟。”

 

 

02

  

眼瞅着便快要到了西昆仑的界,天边忽然一声惊雷作响,直直将那叶舟劈停在了云间打着旋。王母冷眼瞧着舟内的人惊慌失措,干脆地拔下自己头上的金簪,直接划开银河星辰,不仅将小舟劈作两半,连同着织女和牛郎孩子分作两相。

王母娘娘回头,看着姗姗赶来的杨戬,轻轻扬了扬嘴角,“司法天神来得不巧。”

“小神失职,”此前情形分明落在了杨戬的眼中,杨戬先真情实意告了罪,而后自然而然地拱手道,“多谢娘娘。”

王母随手将方才所用的金簪抛进了滚滚的银河中,翻了几遭便沉没到了河底,她笑道,“按律办事。”

 

 

“真君......”小仙君咬着唇站在杨戬的面前,垂着脑袋道,“我是不是将事情办砸了。”

“不是你,”杨戬摸了摸小仙君的脑袋,“你做的很好。”

“真君大人......”小仙君又问,“你是不是早就知道,王母娘娘不会放过他们。”

杨戬沉默了一下,没有说话,小仙君等了等,又道,“那我是不是害了他们。”

“律法本当如此,”这回杨戬开了口,“织女本就当被囚,如今的结局,也算公正。”

“公正就一定是对的吗?”

杨戬却不欲谈这个问题,只道,“我们回去吧。”

“他们还能再见面吗?”小仙君望着被滔天银河分开的一对情人,心下有些涩,但又说不出什么多余的话。只暗自想如此一来,或许比天上地下的分别要更近一些吧。

杨戬没有偏头看,只牵着他背转过身说,“我们回去吧。”

 

 

“你要亲去南荒?”

王母娘娘有些玩味地看着眼前谦恭的臣子,心里却明白他从来不似表面上的那般听话。从她下界邀他上天开始,他们就不断在试探彼此的性情、要求、底线,也不断地在利用彼此,以达成自己的目的。

她想要权力,他为她巩固权力。他想要公正,她便让他行事。

可惜的是,他或许从来都并不满足于,如今体系下的“公正”。

“武德星君伤到元神,恐怕一时半会儿难得恢复,而李天王向来负责天庭的防卫,不好遣出,故我算来算去,也只有自己去一趟,平息南荒之乱,不负娘娘的信任。”杨戬的话说的诚恳,若不是前面站着的人是杨戬,王母或许便相信了。

“只怕是我一日离不开你啊。”王母娘娘叹了口气。

杨戬道,“织女一事了,娘娘手段非凡,当有段时间无人敢随意思凡,真君神殿内的日常事务可交给哪吒代理,必不会耽误了要事。”

“你倒是都想明白了。”

织女一事看准了我会出手,即使出现不仅给二人留了一线希望,还借着此事提出要去南荒,若教他将南荒的天兵给收服了,原用以制衡的天平便要果真向他倾斜了去......武德星君这个废物,不过是几只凶兽,竟让他窝囊成这样。

王母娘娘袖下的拳渐握紧了,转念一想又觉用人不疑,疑人不用,杨戬这般软肋分明的人,还怕有一天会逃出自己的手掌心不成?

王母娘娘松了松拳,正身笑道,“那便依你的意思。”

 

 

“娘娘。”

“找几个机灵点的,去华山盯着杨婵,有事情随时向我报告。”王母慢慢剥开手中的橘子,而后一瓣一瓣地放到口中,“再调几个人去李靖的手下,得了空便多吹吹风——吹什么风,不必我说了吧?”

“奴明白。”天奴躬身后退,一脸谄笑。

 

 

“二哥,你要往南荒去?”哪吒被杨戬拐到真君神殿里,听罢杨戬同他交代的事情后差点跳起来,“你要往南荒去不带着我,你不怕我将你的真君神殿给拆了?”

“我会不知道你。”杨戬瞥了哪吒一眼,将还剩下的糕往哪吒前面推了推,“南荒出了事,我不去你去?”

“成啊!”哪吒道,“我求之不得。”

“我不是在同你开玩笑。”杨戬又把王母送来的大蟠桃也挪到了哪吒的眼前,“且不说王母愿不愿意让你去,就是你爹,怕也不会放你出去。”

“他又管不着我。”哪吒扒拉了一下篮里的蟠桃,又拿了个糕往嘴里塞,苦哈哈道,“好久没有同你一道上战场了,让我同你一道去也成啊。”

“兵权我要夺,司法天神的实权也不可失,”杨戬和声道,“天庭内,我只有靠着你了,你明白么?”

二哥究竟要做什么?

哪吒的目光闪烁间同杨戬相碰了碰,终咬牙道,“好。”

 

 

03

 

杨戬去南荒时不带任何外物,只将事情同哪吒交代了一遍,就以纵地金光向南荒去。

哪吒望着他消失的背影,其实并不明白他究竟真正想要做些什么。他把自己活成了一个愈加虚幻的影子,握紧了他从前嗤之以鼻的东西。他并不明白原因,正如同在许多事上他们并不互相诉说,可是他知道,杨戬并不真正快乐。

杨戬快乐的时候不是这样温和而整肃的模样,即使这个样子的二哥看起来很通人情,解人意,但他真正快乐的时候是神采飞扬的,是潇洒而自在的,是可以弹铗而歌,且行且笑的。

但这样的二哥又是从容的,镇静的,让他觉得在劣势处掌控着一切,不慌不忙地朝着某个目标走去。夺兵权——或许这只是第一步。

哪吒想,也许不到最后,他也看不明白。

 

 

杨戬到南荒的时候被哮天犬扑了满怀,他用力地拍了拍哮天犬的背,哈哈大笑着同他一道往军营里走去,军营里的天兵天将们分列两队,皆屏气凝神地望着走来的杨戬。

自武德星君元神受伤陷入昏迷,南荒的军队群龙无首已经有了好几个月,哮天犬拿着杨戬的符令也只堪堪镇住军队焦躁丧气的心情,真正要振奋起来,还得靠杨戬真正来此。

“诸位辛苦了,”杨戬环视了一圈,银铠如霜色铺就,冷光如注,长袖一动,手中赫然便是挂在门外的免战牌,一如当初封神之战。杨戬虎口用力,笑意温和地将手中的免战牌碎为尘粉,“整备军容,明日便与我出门一战!”

众将士应声,如洪海腾波。

 

 

南荒的妖兽不是什么极为聪明的家伙,怎奈是上古神妖的血脉,一旦斗起来,常人难免被起气势所慑,蛮力所震。

杨戬却不是常人,提枪时周身威压一起,连妖兽都要先震上三分。杨戬却不全靠蛮力取胜,带着南荒的天兵天将们提前将阵布好,又派几支疑兵且战且退,你来我往着就将妖兽带入了阵中,而为首的饕餮同梼杌,杨戬则亲自同其缠斗,于荒尘中定封二妖兽,直接封在了南荒的柘潭中。

“主人,”烈烈落日下,哮天犬忽然从远处跑来,喘得有些上气不接下气,“哪吒派了人来,说,说......”

“慢点说,不着急,”三尖两刃枪斜插在一旁,杨戬咬着白布条随意地包扎着腕上的伤口“天庭发生了什么了?”

哮天犬望着杨戬说,“三姐她,她......她同凡人成了亲,还有了孩子了。”

杨戬手一松,布条掉落在了地上。

 

 

杨戬自认并非算无遗策,但也没有想到会在这个时候,出了这样的事情。他三两句将南荒战事的善后交代给了领头的将军,自己则飞速赶到华山,将他唯一的亲人压入华山之下,拆得妻离子散。

——又是一千年前的灌江口。

——二哥,我永远不会原谅你。

他沉默地站在凌霄殿外,耳中不断地重复着这两句话,像是血肉被撕扯一样,搅得他心神不宁。他攥着心口,微喘着停了停步,而后才缓缓地走入了殿中。

“你来了。”王母迎着杨戬起身,抬步向外走去,“我想你心情恐怕不是很好,殿内压抑,不若你我去外头走走。”

“但凭娘娘心意。”杨戬拱手躬身,长袖自然而然地将情绪全都掩下,再抬起头时,又是那个沉着端肃的司法天神。

 

“你来得晚了些,”王母娘娘并不同他绕圈子,开门见山道,“去过华山了?”

“是,”杨戬回答的也很迅速,“杨婵犯了天条,我领天兵前去执法。”

“哦?”王母娘娘慢条斯理道,“先斩后奏,杨戬,这一招,你倒是学的很快——只可惜杨婵或许并不会体谅你,她现在满脑子都只记着她爱的人,她血脉相系的孩子。”

杨戬吸了一口气,静静道,“我与她,也是血脉相系。”

“可是她会忘却,或者选择性地暂时搁在一边,”王母娘娘的话说的不慢,但顿挫的语气中带着蛊惑人的魔力,这是早在百年前他就已经领教过的,“杨戬,你应该看到了,这样的情,若不能止于心,不能克制,那便是祸害,就像许多年前我告诫过你的一样,你不要忘了。”

王母转过头,唇就停在他耳畔不远的地方,一字一句剜心错骨般,落在杨戬心里就是悲鸟的鸣泣,“她会恨你。”

杨戬想,他知道她会恨他,一如她所说,所做的那样,将他在心里定了罪,而后抛掷到一片深海,激不起任何浪花的沉下去。三妹——他叹了一口气,这口气便是化作远飞的鸟,也再无法于此刻飞入她的心里。

“我知道,”杨戬被迫继续和王母虚与委蛇,他甚至调动起了肌肉去微笑,尽管他觉得那已经不是他的微笑,“......律法如此。”

“律法果真是如此吗?”王母娘娘意味深长地笑了笑。杨戬明白她的意思,却道,“无论拘在神殿,还是华山,都在真君神殿的掌控之下,请娘娘放心。”

“你办事,我自然放心。”王母娘娘又袖手指了指花庭里的丛丛花草,道,“这些花里,你最喜欢哪株?”

杨戬随手指了一株,王母顺着他指的方向,小指一勾便施法将花折了下来,笑吟吟地送到杨戬的面前。杨戬控制住手下的颤抖,面色如常地接了过去。

花在杨戬的手中笑着垂泣——这是他被捏住的软肋。

“小神......明白了。”

 

 

杨戬又去了一趟华山,圣母宫内依旧是熙熙攘攘的人群,但没有人知道那里头的神灵因为思凡,被兄长压在了华山之下。

杨戬听哮天犬来与他说王母派人来过了一趟,神色也没有什么变化。

 

我斩不断,表哥,我没有办法,我爱他。华山山巅的风在呼呼地刮着,耳边又传来了织女的哭泣,杨戬想起那时他陪着织女望着银河的另一头的时候也在想,这茫茫渺渺的彼岸,要去哪里等,要去哪里见?天底下那么多桩风月,那么多桩情,为何偏偏,只有男女之情要被阻止,要被打碎吞咽,要被冰冷的天条勒出痛苦的辗转和呻吟。

杨戬又想,他和他的妹妹分明只是隔着一座山,却像隔着生死阴阳。

法度未足,故情不可出,既如此,便补足法度。

他曾经是如此想的,现今亦是如此想的,只是变故一起,计划将变,前路将更加崎岖。

我可以做到吗?

——华山只沉默着,无法给杨戬任何回答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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