少年心事当拿云

【戬独】俱年少

*戬婵/戬沉亲情向

*点梗来自 @月下谪仙不开口  

*妖兽【玦如】的名字来自阿億（我艾特不到哭了）

*有私设，深夜发文，看到即有缘

沉香发誓，他以前从来不知道小玉的嗓门这么大。

分明隔着一个大院子，却是能穿透几棵槐树的气势，直震得他扑在草丛中的身子都颤了颤。

“沉香，你到底抓到了没抓到？”

“就来，就来”，沉香一边小心翼翼地撑着身子，不至于将身下的小家伙也压着，一边慌乱地应着小玉的喊话，“你别喊了，再喊真又要让它逃了。”

“差一点差一点......这么久了，你不会还没改过这个习惯？”几个呼吸间，小玉半只脚已经跨过了小门，瞧着埋在草里只露出两条腿的沉香，一时有些好笑，“事不过三，你究竟抓了几次？”

“我保证不超过第三次，”沉香笑吟吟地缩了缩肚子，小心翼翼地伸出双手往腹下捉去，同时不忘对灼灼盯着他的小玉眨眨眼睛，谁知正是这一眨眼的空挡，小家伙用力踹了沉香的肚子一脚，借着反弹的力度就挣了开，教沉香又落了个空。

小家伙虽然受了伤，但小短腿三两下却挪的飞快，没在草丛中，只见得到蹲起又坐下的草叶，沉香怒，一个侧翻就想要再逮住他。

虽视线矮着未见到新来的人影，但凭着沉香小英雄的准头，倒是直直抱到了人的大腿，沉香觉出有袍角晃在脸上，先愣了愣，再抬头就见到杨戬低头不解地看着他，手中还抱着他扑了好几次的小家伙。

“杨......”沉香差点又咬到了舌头，连忙改口，“舅舅，你怎么来了？”

小家伙待在杨戬的怀里倒是安分地很，拱了拱身子好奇地看了眼沉香，又缩了回去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在杨戬的袖上眯起了眼睛，杨戬哦了一声，道，“你娘不放心，让我来看看。”

“要不是你，我刚刚也逮住他了，”沉香不服反驳，“再说，我不动法力，还不是怕伤到他。”

“你娘不是不放心你，”杨戬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，顺便又给要站起来的沉香搭了把手，“是不放心它。”

“得了吧，”沉香半信半疑地看向杨戬，“我娘会偏心你？”

杨戬被沉香的话一刺，沉默了会儿，终忍不住道，“这便算偏心我了？”

就这？

 

就这。

杨婵从杨戬手中将小家伙抱了过去，而后就脸上恶狠狠手上很温柔地放到了床上，侧头发现杨戬还在一旁站着，出口就是一句，“你怎么还待在这里？”

杨戬叹了口气，走了几步揉了揉小家伙的脑袋，那小妖兽两只滚圆的眼睛上长着两根初生的钝角，只不过受了些伤，有些微焦。

这小家伙，原型看上去人畜无害的样子，其实却是破坏力甚大的妖兽玦如，杨戬道，“你要给它治伤，自然我得先给他上个封印，不然半途中化相，岂不要吓着你？”

“这妖兽早前在大荒山里作威作福，不幸遇到饕餮被撵着跑过几条河，磕断两根角，才好不容易才逃到了灌江口，而之所以选择灌江口的原因，不过就是仗着你镇在蜀地，却哪里知道你这二郎真君如今轻易动不得法力，”杨婵把窗掩了走近，一扬袖宝莲灯就托在了手中，斜了他一眼，“吓不吓得我另说，你究竟封不封得住他？”

“到底是兄妹一场......”杨戬无奈地耸了耸肩，望着杨婵的眼光却很温和，“不过是封个妖兽，蒙混过千里眼和顺风耳当不得难。”

 

杨戬说当不得难，那便是真的当不得难。

浮在空中的宝莲灯散开淡淡的碧光，那钝角在宝莲灯的修复下也慢慢长了微润的几寸，杨戬手指虚空，急急画符，待时机一到，就将封符拍到了妖兽玦如的脑门上，玦如小声的呜咽了一声，还没来及伸出爪子捂住脑门，那符就已经化到他的身形里去，连着妖力一起封印了。

新天条出世后杨戬为光柱重伤，自请归灌江口，杨婵虽恼恨杨戬到如今还不同她说实话，日日拘着杨戬，却七七八八也弄了许多灵丹妙药悄悄化在莲子粥里给他补着，但她也不曾料到如今他动起法力竟来如此轻松。

“你把我当孩子哄呢？”杨婵想起前两月小玉说想吃芙蓉糕，她让杨戬下厨去做一份，杨戬却做出副头疼的样子说难受，不想动。杨婵虽然嘴上说了句活该，心里却慌张地很，将人绑了扔在床上不说，做芙蓉糕时还特地留了一份，叫小玉回头给送了过去。当时她自然对杨戬的头疼不疑有他，如今想来，却似并非全然如此。

“兴许是吃糕吃好的，”一个娘胎里出来的两个孩子，杨戬闭着眼睛都知道杨婵提起的是哪件事，立刻便接了话茬，余光瞥间杨婵目光不善，立刻又改口，语气倒是理直气壮的大胆，当即承认道，“对，我就是想贪你的糕。”

要说做芙蓉糕，这天上地下的，还真没一个人能超的过他三妹。见杨婵要发作，杨戬连忙又转移过话题，“哎——似是治好了。”

宝莲灯转完最后半圈落到了杨婵的掌心里，杨婵本就觉得玦如的本体莹白如玉，煞是好看，如今蔫蔫地趴在床上，更是勾起了她的感情。杨婵拽过床头的被子盖在玦如的身上，玦如却蹬着小腿将被子踢了，转而眼巴巴地望向杨戬，眨了眨眼睛。

这眼睛眨地杨婵心都要化了，杨婵不自觉连声音都放软了，“他怎么了？”

“一个个都作天作地的，哪有喜欢盖被子的妖兽，”杨戬侧身坐到了床头，一把捞起玦如就抱在了臂弯，玦如的小爪子一把攀上了杨戬的衣领，而后再一爪子就想挠向杨戬挂在脖前的天眼。

虽不知杨戬的功力究竟恢复到了几层，但这妖兽身上的不确定性还很多，哪里能任凭着碰那么命门的地方，杨婵下意识挡住了玦如的爪子，“别碰。”

“无事”，杨戬伸手握住了杨婵的手，这么多年，两兄妹似乎也没有牵过几次手，如今骤然触碰，两人却也都没觉得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，“我有分寸。”

“差点忘了，”杨婵冷哼一声，“论作天作地，你才是祖师爷。”

“天可怜见，”杨戬告饶，“我这几年，难道还不够安分守己？”

杨婵却不说话了，只是伸出手去抚着玦如的毛，“沉香改口了？”

杨戬应了声，“前段时间改的，如今还不太习惯。”

“再过几年，我便打算着把他扔到南荒去，长长眼”，玦如翻了个身子抱紧了杨戬的手臂，整个妖蜷成一团，杨婵恋恋不舍地将手从玦如的毛皮上放下，道，“你意如何？”

“南荒也不是什么难过活的地方，当年我还是在那儿学会了用藤条编些兔啊鹰啊的动物，去去也没什么不好”，杨戬算了算时日又道，“若你不放心，我也可暗中跟着去......”

杨戬话音未落，杨婵却截住了他的话头，忍了想要一巴掌拍上自家二哥脑门的冲动，“你去什么去，你当日承诺我的百年之期，可还没到头呢。”

这会儿杨戬可不敢同杨婵说他方才算了，再过二十年去就刚刚好，杨戬将玦如重新抱回了床上，玦如一个翻身就将肚皮藏了起来，小圆眼睛滴溜溜的，张口就要咬床单，杨戬一个响指敲在了它的头上，话却是对着杨婵说，“听你的，听你的......还不是怕你在家里担心，拱了我家白菜的那位日子不好过。”

“你说谁是白菜？”杨婵磨牙。

玦如被敲得瑟缩了一下，默默收回了自己的牙，再探出头时正好瞧到杨戬摸了摸杨婵的脑袋，阳光恰好也落在杨戬轻柔的指尖，是鎏金一样恰如其分的好看。

“三妹”，杨戬笑道，“说你呀。”

 

玦如仗着自己一副可爱皮囊和没好的伤，成日里就大剌剌的昂首阔步在杨府的花园里，俨然威势已经爬到了沉香之上。当沉香发现自己仍旧占据着食物链底层的位置的时候，不免心里不太平衡，成日就盼着玦如的伤快些好，被舅舅和娘送出府外，返归远乡。

“你说我是不是得生气，”沉香拉着小玉坐在风铃树下，抱怨道，“舅舅写字的时候，那小家伙蹲在舅舅肩上，舅舅画画的时候，那小家伙还蹲在舅舅肩上，舅舅哄娘的时候，那小家伙就用曜石一样的眼睛钩钩地也盯着娘，就连舅舅答应给我酿的酒，他也敢纵着小短腿先溜去尝。这回更过分了，娘竟然要把我俩扔去南荒。”

“又不是让你一个人去，我难道不是陪着你？”小玉一眼便看穿了沉香的小心思，“你吃一个小妖兽的醋，至于吗？而且，去南荒，你应当还是欢喜的吧。”

“我怎么就欢喜了。”沉香闷声道。

“别以为你藏得好我就瞧不到，”小玉抿唇轻笑道，“舅舅写的南荒风物志，你不是自己誊抄了一份私下读了好几遍？”

沉香原同小玉并排靠着，此刻干脆倒在了小玉的腿上，仰着脸道，“我总也是想长大的。”

 

“别看了。”杨婵拽着杨戬就往墙外走，“从前怎么没见你喜欢干这事呢？”

杨戬从善如流地跟着杨婵往外走，一边感叹道，“年轻真好。”

杨婵顿住了脚步，微微挑眉，“这话，倒似在说我老？”

“不敢，不敢，”杨戬的目光恰好瞥到了正要往草丛里溜的玦如小妖兽，顿时就指向了玦如，“我说的自然是它。”

玦如想要发出不满的嚎叫，可惜被杨戬一个眼神扼杀在了摇篮中。

 

年轻真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