少年心事当拿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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都是我的心头好

【限黑】好去到人间

*接电影后,日常向,含私设

@云里江南 算点梗叭云里说可以随便写的虽然我也想写

*忙中摸鱼,不过这应该是最后一篇限黑,毕竟我..... 债多压身


01.

小黑从来没有情绪如此动荡过,扑到无限怀里的时候眼泪还在不要钱地往外流。他上气不接下气地一边哭喘着一边拽住无限的衣襟,扑腾了几下又滑下手拉住了另一根带子,终于听到了无限略带哄人的口吻,“再拽,腰带就要被你拽断了。”


“谁,谁稀罕你的腰带啊。”


小黑刚刚不好意思地松开手,就被无限一揽手抱在了怀里,眼前虽然被泪水糊得一片朦胧,但他还记得两旁都是明澈的湖水,一不小心掉下去可就要变成一只湿漉漉的落汤猫,故而只象征性地挣扎了两下,就拱了拱身子,寻了个舒服的姿势顺势窝在无限的怀里。


无限从来独来独往惯了,一件事办好了向来都离开地极为潇洒,这一次却不知道为什么隐隐放慢了些脚步,他并没有期望着一定会等来什么,可当小黑哭着扑到他的怀里说要跟他走的时候,他的心似乎也被那绒绒的脑袋蹭了蹭,有些发痒。


天地迢迢,袖风枕月,四海为家的流浪日子,以后便不是孤身一人了。


“你真的愿意和我一起流浪?”


无限摸了摸小黑的脑袋,小黑的眼睛飞快地眨了眨,这次却没有躲开。他将头埋到无限的衣服里,小声嘟囔了一句话,像一片羽毛,轻飘飘地落到了无限的耳朵里。


“才不是流浪......是我和你一起天天搬家。”



02.

在会馆和政府的联合下,龙游被破坏的部分很快就开始了恢服重建的工作,无限带着小黑从津泰路绕了过去,借力一纵就越过了一大片废墟,而后缓缓走到一家牛排店的门口。


小黑五感通明,犹属鼻子最为灵敏,顿时眼睛一亮,就再不肯挪动脚步,仰着头一脸期待地看向无限,无限伸手拽了拽小黑,却发现他好像在这店门口生根扎芽了一样,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。


“不走了?”


“不走了。”


小黑的头摇的像破浪鼓,无限看了他一眼,而后松开了手,“那我走。”


走去哪儿?


小黑茫然地看着无限提步就往店里头走去,顿时就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拉住了无限的袍子一角,再一拽就晃荡到了他的身旁,跟着他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。


“待会儿跑的时候记得捎上我啊。”小黑避开了迎上来的服务员,同无限小声咬耳朵。


“跑什么?”


无限的声音有些大,小黑慌忙踮起脚,伸手却还是捂不到他的嘴巴,顿时又飞速地缩了回去,用一种你知道别装傻我都明白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无限。


无限顿时明白了小黑的意思,一伸手就将小黑拎到了靠窗的桌椅旁,叹了口气,他的信誉难道在他眼里很差吗?


“都说了,上次只是个意外。”



03.

从店里的窗子往外看,可以很清楚地瞧见那附近的救援和重建工作,天空一片晴朗湛蓝,但那里却尘土漫天,蒙蒙灰暗,旁边停着的好几辆警车和救护车都不断地发出鸣笛的声响,餮足之后的小黑沉默地望着外边的情况,忽然想起了当初在公交车上,差点被石头砸到的那个小女孩——如果当初他没有变回原身,恐怕她也会死吧?


“你前几天给我讲的故事里说,‘很多花儿都是朝生暮死’,那么人类是不是大部分都很脆弱,也很容易死呢?”


无限没有想到小黑忽然问他这个问题,他晃着杯子里的柠檬水,想了想才回答道,“如果从物理上来说,确实是这样的,人不能像妖精一样会活很长,大部分人类都不会像我一样拥有这样的能力,可是从精神上来看,人类有时也很坚韧,就像现在这样。”


“无限。”


“嗯?”


“那你为什么会这么强大?”小黑看着无限,想到什么就问什么,“会馆里那么多妖精,都不是你的对手。”


“我啊......”


无限并不是第一次被问到这个问题,他将吃饱后微眯着眼靠在沙发上的小黑拎到了自己的腿上,头微微后仰。


千年来,他似乎还是第一次谈起那些过去的旧事。


04.

当无限还没有被大家尊称为无限大人的时候,他也只是一个毛没长齐的小孩子。他没有父母,或者说他也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,从他懂事开始,他就随着师父一起长大。


大概长到七八岁的时候,他才知道自己是人类,而师父是妖精。师父对他很好,常常带着他到海边玩耍,捡到好看的海螺就塞到他的手里,告诉他贴到耳朵旁边,可以听见海风呼啸的声音。


他并不是一个孤寂的性子,但他耐得住寂寞,有时候觉得一个人坐在沙滩上,望着远处碧蓝色的海潮里小鱼虾们肆意扑腾着,也很开心。师父有时候看不过眼,趁着没有人类的时候,就将他扔到水里头,而后操纵着澄净的水浪,温柔地托着他在海中上下。


低下头,成群的鱼或是螃蟹迅速的地挟着一大片阴影掠走,抬头仰望着一线海天,翱翔沙鸥,乍目清华的絮云裹成了松软的棉花糖,叫人想要扯下来啃上几口,海风拂过粉妆玉砌的小脸,唇间就不自觉地带上了苦咸的味道,师父光着脚站在不远的地方,开心地冲着他喊说,“这才像是个孩子的样嘛!”


后来......那片海旁开了一家玻璃厂,许多鱼精虾精都迫不得已背井离乡,只除了些已经中毒很深的妖精和一些不愿离开的老家伙,拍打着尾巴沉默在浊水之中。


“师父,”那是他第一次说话带上了哭腔,抱着越来越虚弱的师父却一筹莫展,师父看着已经长成挺拔少年的无限,眼底却带上了一抹淡淡的笑意,“别哭了,你的眼泪怎么比海风还要咸。”


无限一边胡乱地抹去眼泪,另一边的师父举起了海螺放到他的耳边,“不要自责,也不要被仇恨左右,不是所有的人类都很坏的嘛——如果当初没有你的父母相救,我早就变成海上的泡沫了。”


“保护好自己,”师父看着他的眼神还是一如既往的宠溺,他拿着自己的胡茬蹭了蹭无限的脸,又温和地抬手抹去他剩下的眼泪,“别哭,那样才像是个孩子的嘛!”


05.

师父去后,无限也成了没有家的孩子。他独自一个人按照师父从前教过的修炼方法修炼,一边到处流浪。当然这只是无限自己的说法,实际上,他每走过一处地方,就多了那么一些人或是妖怪认识他,记住他。


他本来天资就高,又努力勤勉,他变得越来越强,逐渐开始不会老去,许多妖精开始忌惮他,但是又拿他没有办法。经过龙游的时候,他看见了龙游旁边围绕着的一大片海水,海水给了他很亲切的感觉,有时候他就扎着一叶小筏在海水中飘荡,而后又涉水上岸,躺在屋瓦上面见雾色悄悄梢着朝霞给天穹涂抹胭脂,或是脉脉天光在水中漾成灼目的辉煌。


他偏过头,忽然瞧见前方扛着锄头离去的人钥匙落在了地上,无限修长的指一动,便见那钥匙咻地一声,又挂回了那人的身上。


“你是人类?”


右后边忽然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,无限转过眼,眼前的家伙头发淡紫,目光似乎犹疑中还带着点惊奇,似乎是个木系的妖精。他点了点头。


那是他同风息的第一次见面,两人没有成为朋友,也没有成为敌人,带着互不惊扰的默契,却能够并肩走在田野和森林里。空气中满是尘泥的清香,混合着浆果落地时砸开的味道,无端惹得鼻尖发痒,日光透过树隙平缓地滑落到地面,而后散成漫天明烁的星星一样眨巴眨巴的跳跃光点。


到了夜晚,萤火虫在丛间飞舞旋绕,万家灯火跃入眼底,搭起的戏台响起咿咿呀呀的声音,却似乎不曾与静谧的夜空割裂得泾渭分明。风息和无限躺在高高的树杈上,饶有兴致地瞧着眼前发生的景象。


“你真是个奇怪的人类,但还不那么令人讨厌。”


分开的时候,风息这样说。

06.

“没有了?”


“下次吧。”


无限付了款,带着小黑从餐厅出去,车辆从他们的身前飞驰而过,小黑紧紧地牵着无限的手,指着一辆特别高大的越野车道,“你真的不能开这个吗?”


无限点了点头,又向小黑解释道,“只有考过了驾照,才能开这种车。”


“可你都活了一千年了”小黑皱了皱眉,好奇道,“是因为你总考不过驾照吗?


“......”


“你很想坐这个?”


小黑点了点头,耳朵顺着绒毛微微动了动,似乎有些期待,“你要为了我去考吗?”


无限轻轻笑了笑,晃了晃手中的手机,“我们打的回去吧。”




小黑不是第一次到无限的家里,这一次他直接熟门熟路地从玄关处冲进去,径直躺倒在大床上,见无限进了厨房,小黑顿时一惊地溜了进去,变作小黑猫站在窗沿,居高临下道,“不是刚吃完饭吗?”


“你竟然也会嫌吃的多?”无限净过了手,一边利索地从冰箱取出排骨,一边把窗户打开,阳光正好给小黑盖上了一层棉被,“先炖点排骨,回来再弄就来不及了。”


见小黑疑惑地跃到了自己的头上,无限又道,“市区内有禁飞令,你既然喜欢在空中,下午我带你去游乐场吧。”


小黑开心地在无限头上跳了跳,果不其然跳乱了无限的头发。


“别闹,”无限宠溺地对着里头的茶几示意道,“那儿有糕点,你要不要去尝尝?”


感觉到小黑飞速从自己的脊背上滑滑梯一般滑下,无限忍不住摇了摇头,果然只有吃的才能镇住那小家伙。



07.

小黑坐在高高的大摆锤上,周围全是人类此起彼伏的尖叫,极目之处只有坐在自己身边的无限,淡然地望着眼前飞驰变化的景色,还甚是悠闲的样子。


他似乎从来都是这样从容,自信,明净如泠泠山泉,淡茫似一缕清风。


只除了那一次。


“喂——”

“你不——”

“觉得——”

“害——”


风声将小黑的话嚼成破碎的音节,他费力地转头想要同无限近一些说话,却看见有一只甲虫精不知何时摸到了大摆锤下面,似乎要拿着钳子动下面的螺丝。


慌忙间小黑只来得及控制螺丝往反方向旋转,在大摆锤上昏天黑地地同那只甲虫作抗争,一旁的无限觉察到小黑的不对劲,顺着目光就看见了那只巴头巴脑的小甲虫。


目光遽缩,神色一冷,无限袖上的蓝色绑带瞬时化作冰冷剑锋,划破空气中细碎的水珠,朝着甲虫背面疾疾刺去。


甲虫慌忙躲避,却为时已晚,还是被利刃带起一大蓬淋漓的血色,小黑趁它痛极,连忙动手隔空将那螺丝拧拧紧了,确认无后顾之忧才松了口气。


这一遭,倒是比大摆锤本身还要刺激一些。


小黑戳了戳被无限绑得发紧的甲虫精,“你要带他去会馆吗?”


“我通知了会馆的人,他们一会儿会来领走,顺便再排查一下附近的情况。”


无限带着小黑找了个人少的地方待着,并肩坐在半覆清苔的石阶上,日色莹然,绰绰如絮。


见到小黑的心情有些低落,无限便伸出一只长臂将他揽过,微烁而透明的气泡落在他的眉间,幻作冰裂的蝴蝶,又飞散入重重明媚天色里。


“风息这一闹,人与妖这几年来难得维持的平衡已经被再度打破,发生这些事情,也都在我们的意料之中。”


“那这平衡,还可以恢复吗?”


“事在人为”,无限微微笑道,“会馆的大家,可都正在努力呢。”



08.

许多年过去了,无限大人依旧在各地传扬着"最强人类"与“最强执行者”的威名,也有许多人偶尔遇见无限大人,见向来独来独往的无限大人身边跟了个可爱的小猫妖,顿时就愉愉快快地同这师徒二人两人打招呼,甚至还有人直接将手上拿着的东西就当作给小黑的见面礼。


“小黑。”

“小黑!”

“小黑......”


这些年小黑同他越来越熟稔,自然也越来越肆无忌惮,他有时候觉得自己应当从“无限”改名为“无奈”,但小黑确实是难得一见的天资高绝,这两年来,他陪着自己执行任务,见识了很多东西,能力更是迅速提高。


无限有时候也会想起第一次见小黑的样子,分明只是小小的一个黑团子,却要装作异常凶狠的模样,冲着自己龇牙咧嘴,海上的那些日子里头,当真是别扭又有趣。


“哎——还是打不过你。”小黑气喘吁吁地趴在地上,而后又一骨碌爬起来,语气有些哀叹,“我明明已经练得很熟了。”


“进步很大,不过要想蒙我,可没那么容易。”无限抱臂站在小黑的面前,伸出手让小黑抓着自己的胳膊撑了起来,而后又温柔地低下头给小黑理了理衣襟,方才将手放下。


小黑却软软地举起自己的手,拉住了无限绑在脑后的蓝色发辫,摇啊摇,摇啊摇,“无限,我想去你的空间里吃东西。”


“都说了不能随便进别人的灵质空间。”


你又不是别人。”小黑拉着无限的手,又说,“你那次不是也冒险进入我的灵质空间吗?”


“那不一样。”


无限笑着望着小黑,伸出另一只手摸了摸小黑的头,绒绒的毛蹭在掌心,很是温暖。

09.

风息变成的巨树此刻已经变作了公园,不收门票的那种。无限带着小黑,随人流走到了草坪的对面,小黑趴在无限的头上,小声问他,“风息永远不会再和我说话了吗?”


“不一定。”


小黑低头看向无限。


“说不定哪天他实在受不了人类在他身边合照啊,唧唧歪歪啊,他就自己卷铺盖跑走了。”


“可以吗......”小黑瞠目结舌,“风息他不是......”


“这么多年了,早就休养好了吧。”无限远远地望着枝繁叶茂的风息,“他是心结未解,执念过深。”


这些年来,人和妖之间慢慢又回到了一种微妙的平衡,洛竹和虚淮依旧有时找找无限的麻烦,但从来不欺负小黑。见到风息树下那两个树隙的身影。


“无限”,小黑看着游人如织的公园,对无限道,“这种平衡......还会被打破吗?”


“只要有’念’,那么就会。”


“我听人类说,欲念过深不好,执念过深也不好。”


“是啊。”


小黑忽然又有些忧虑,“那岂不是,还有可能发生那一次的事情吗?”


无限勾了勾小黑的尾巴,将他的耳朵揪了揪正,眸色一如当初清澈而明朗,犹带半抹暖意。


“正是因为这样,所以才需要我们。”


“诶,无限。”


“什么?”


“上次的故事,还没有讲完......”


“诶无限你别走啊,后来你怎么又去了会馆,然后风息又怎么......”



“好吃吗?”


小黑嘴里塞着着一个大棒棒糖,正努力地点头。


“号茨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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